为了提高辖区群众的精神文化水平,丰富他们的精神文化生活,由上城区委宣传部主办、九堡街道协办、宣家埠村文化礼堂和三村村文化礼堂联合承办的“优秀作家散文选——我与大哥·忧伤如诉”名家名作悦读赏析活动在三村村文化礼堂举办。
我与大哥
文/忧伤如诉
十二月的天很冷,清瘦的我身上没有一点脂肪,所有的冷都是熬过去的。喜欢冬天里温暖的事物,比如火苗、热水,比如那些静悄悄占满心房的感动。庆幸生命里多出一个大哥,隔着冰冷的手机屏幕,他暖暖的,一直走向我。
三年前的一次投稿,我接触到了《新锐散文》,这是一个优秀又不失水准和档次的散文平台,也因此汲取了很多来自于文学的熏陶和影响。读到那些灵魂与情感碰撞的文字,我沉默的喜欢,将孤僻的自己远离喧嚣。我在文字里游走,也在文字中相遇。
在众多刊登的散文里,透过充满生活和深情的文字,我注意到了新锐散文的一位作家,他的文字像一条涓涓细流温润着尘世的心,他侃侃述说着烟火岁月,他把暗淡无光的生命活得熠熠生辉,他的文字不做作、不牵强,他对世界充满感动和感恩。我记住了作家的名字——李东辉,廊坊师院教师,中国作协会员,盲人。发表小说散文三百余篇,百余万字。散文随笔集《黑暗中的触摸》获全国盲人优秀文学奖,廊坊市第七届“文艺繁荣奖”,散文集《在看不见的世界中》获浩然文学奖,廊坊市第九届“文艺繁荣奖”特等奖。多篇作品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征文比赛一等奖、河北省第一届散文大赛第一名。其作品被一些省份选编初中语文辅助教材,被选为中考语文阅读试题。他是黑暗中用心书写的作家,他让我充满敬慕。他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悲悯着世事沧桑。忽然生出一些冲动,我有话想对那双二十三岁就看不见的眼睛说,我想把真诚的问候和祝福给他。酝酿的心绪推到笔尖,一篇《看见》成文了,我写下来了结心愿,算是不辜负曾遇见他。热心的主编刘莉老师亲自把此文转给了李东辉,一切发生在意料之外。
我记得那是一年前秋天的深夜,刘莉老师转来李东辉的微信原文,他真诚致谢,没有一丁点疏远和冷漠。他像记忆里熟悉的故交老友,他加了我这个最平凡的小粉丝。以后的日子里,我们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我们偶尔有交集。
上个月是女儿的十六岁生日,由于工作和时间冲突,我没能给她准备生日礼物,作为母亲我是遗憾的。十天前趁着休息日,我去了新华书店,想给女儿补上迟到的生日礼物。书店的书实在太多,向工作人员咨询却不如人意,她们推荐的书要么女儿已经读过,要么已经添置在家。两层楼的书店竟不知道该买什么?忽然灵光乍现,不如问问李东辉老师。是的,相识以来我一直这么叫他。消息发出去,却并不抱希望他能回复,也许我的信息早被他的众多书友淹没,也许他并不能想起我,也许此刻他还在午休,也许我有些唐突和冒昧。算了吧,我继续在书架前寻找,首先选定了史铁生的《我与地坛》,史铁生的书其实我没读过,但曾在李东辉老师的朋友圈浏览过,我下意识的记住了他多次提到的史铁生。
手机的提示灯闪了,李东辉老师很快给来回复。“雅心,方便语音吗?”我礼节的回过去:“可以,我听您说。”语音通话的铃声想起来,接通时听见了他真实的嗓音,那声音很温和,让我提起来的忐忑和不安慢慢缓下来,老师说:“很难得有人喜欢到书店买书,无论你是给女儿还是自己挑选,我都非常乐意推荐,我们先聊书吧……”从史铁生到余秋雨,再到卡尔维诺,我们聊书、聊写作、聊生活。老师没有一点儿架子,我告诉他女儿并不信我,不信我能认识一名真正的作家,他在电话里笑得很爽朗,他说下次出书时一定亲自署名给我寄来,那样可以向女儿最好的证明。他还说认识我并不以一个作家的身份,我们该是千万人中没有错过的缘分。如果我不曾注意过他的文字,不曾留心一个盲人,如果我没有写那篇《看见》,如果刘莉老师不曾转给他,如果他没能及时的读到,如果还存在很多变数,我们都将无法相遇。当老师说这些话的时候,他在我眼里真不像一个作家。我相信人格的魅力,像此刻我们该是相互吸引的,这种情愫干净而圣洁。东辉老师提了一个要求,他希望我们可以兄妹相称,喊出“大哥”的时候他已经是我一辈子的兄长。哥说过几天是他新书的作品研讨会,会上的发言只想说一件事“我的写作无关名利……”。忽然想起曾读过他的一段文字:“真正的写作,是内心的呢喃,是心魂的投奔,是自我修炼的过程,自我修炼的过程不是昂首挺胸,勇往直前,而是在左右苍茫间拨开迷雾,为生命的行走明确一个方向;真正的写作,是在虚无与绝望中给生命找出活下去的理由,是在现实与梦想,黑暗与光明,怀疑与信仰之间为自己寻出一条路来……”是的,我坚信,命运蒙上了他的眼睛,却赋予他格外通透的内心。
短短的82分钟语音通话结束了,哥说他此刻正在书房,天气晴朗,阳光暖暖的。挂电话时哥说了最后一句:“世间最美的线条不是画出来的,而是流淌出来的……”我琢磨着,哥何尝不是那根生命流淌出来的线条?我又忘了刚才他推荐的书名,他说一会儿重新发来,想着暗示他发语音,他却大咧咧说发文字也不麻烦。这通电话打破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疏离,我眼里的他没有作家的光环,他只是我的大哥,一个眼盲心亮的人。